【風沙】
我想起往事。
有时我赤足在漫漫黄沙里奔跑,被暖阳暴晒的沙砾粗糙而温热。我总弄得满身沙土回家,疲惫与倦怠控制着身躯,我倒在姐姐的床铺里昏沉睡着。次日清晨醒来发现连同着被褥被姐姐扔在屋外,屋内传出姐姐轻声笑起的声音。
某天姐姐和我讲。她将要离去了,去很远很远的地方。离开养育她的沙漠、离开族群、离开妈妈、离开我。但我舍不得她,我握着她的腕摇晃。姐姐,你什么时候走?能再陪我聊天吗?能再给我讲睡前故事吗?能再和我听听歌吗?姐姐、姐姐。她沉默着,只是攥起黄沙,散到风里。我知道,她将要走了。
每当族里降临新生,我们都会将他的姓名镌刻进石碑。后面写道:初生的福祉融进眉间鎏金印记,无论你去到哪里、无论你身在何处,无颜的神灵给予的庇佑与你永生不分离。
再后来、我也要离去了。母亲吻我的额间与鬓发,像她当初送姐姐离开那样。
在许多城邦与国家游历时,我会想念家乡。想念家乡殽杂着熟悉的沙的气息的风抚着我的面庞,在发梢与脖颈留下印迹。还有家乡的烈阳与无云的晴空。记得幼时的我被姐姐牵着手腕,我抬颌,指着太阳问。
"姐姐、神会不会就藏在沙漠的边缘?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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